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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勿進,隨意擾亂者殺無赦的字樣。也許是喝了酒的關系,雪倫的神經變得格外地脆弱。
“哇……嗚嗚~”一下子就哭了起來,像是被長輩責備的小孩子,眼淚嘩嘩地像是小瀑布。
嚇了波比一跳。也許是腦子裏進了酒精的關系,他有些反應遲鈍。不過,還是下意識地就將她抱進懷裏了。
黛佳站在一邊,覺得自己連一點空隙也沒有了。她羨慕地望著他們倆,如果有一天她也可以遇見一個會在哭泣的時候抱住自己的人就好了。
這麽想著,安格斯的臉浮現了出來。
但是,黛佳立刻自顧自地揮散了那個畫面。那個輕浮大叔,自己怎麽可能喜歡他嘛。怎麽可能……呢。
作者有話要說: 黛佳:我怎麽可能會喜歡那個輕浮大叔?不可能。
安格斯:我做了可可,黛佳要喝嗎?
黛佳:……要。
☆、成人禮·後
有些遲鈍的波比總算在本能的驅使下,花了一小會安撫好雪倫。等他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,客廳已經整個變成了垃圾場,亂得叫人踏不下腳。維克他們全都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,順著酒意睡得舒服。還是上半夜呢,就這麽一副醉倒的樣子,真的好嗎?
波比也不知道這個聚會辦得好還是不好,不過,酒倒是喝夠了。他正經著臉,一腳挑開占著樓道的奧德,將雪倫往樓上抱。這時,雪倫才覺得奇怪。雖然也喝了點酒,但是香檳這點酒精度和老家的老白幹完全無法比。
所以在房子裏這一堆醉鬼之中,她算是最清醒的了。因此,她才察覺到波比的異常情況。
“波比,你醉了。”這是個陳述句。
“不,我沒有喝醉。”波比淡定地反駁她,話語裏條理清晰,和平時沒有一丁點的不同。不過,雪倫很清楚,波比一定是醉了。理由很簡單,她曾見過喝醉酒的波比,就是這麽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。另提,那個時候他才6歲。
軟嘟嘟的白胖胖的小孩子,本該全是天真的傻乎乎,卻顯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,很是好笑。說話很有條理是不錯,可是在喝酒之前,這個小家夥根本不說話。喝了酒之後,喋喋不休簡直像是被老太太附身。
害得雪倫的大舅舅笑得合不攏嘴,還有那酒就是他給波比灌下去的。雖然在這個國家是犯罪,但是在雪倫的老家就沒有問題了,還有這樣的習俗呢。
“雪倫,你該睡覺了。”波比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,幫雪倫蓋被子的時候,差點連自己也壓了上去。熾熱的氣息吹在雪倫的耳朵邊,癢癢的。
波比板著臉一點一點地替她蓋被子,蓋了一遍兩遍,直到把所有的被子都蓋在雪倫身上,幾乎將她裹成了一顆巨大的蠶繭。最後是將雪倫連人帶被子抱緊了。“好了,睡覺吧。”
“裹得太厚了啦,波比。”雪倫是很怕冷,但是也架不住層層疊疊的厚被子加上波比這個大火爐。沒一會兒,她額頭上就有了一層細密的汗。她使勁地掙紮了幾下,發現完全沒有反抗的空間,立刻就嬌聲說“波比,我好熱啦。”
波比一本正經地應了她,但是完全沒有要松開的意思。發現波比的對策之後,雪倫立刻笑了起來。因為波比這家夥居然用吹的。他將腮幫子鼓起來,對著她的額頭用力地吹氣。很是孩子氣。
雪倫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波比這麽小孩子氣的樣子了,忽略了熱度,津津有味地看著波比犯蠢。鼓鼓的腮幫子,真的好可愛。雪倫使勁地抽出一只手來,戳了一下。
波比好像這才發現雪倫的手漏了出來,很是疑惑地盯著那只搞怪的手指頭,張開嘴巴含了進去,還用整齊的牙齒輕輕地咬了咬。
雪倫羞紅了臉。指尖傳來的是溫熱的濕漉漉的感覺,被牙齒輕碾過的觸感有些癢癢的,指尖好似有一根弦連接著她心底最深處,任何一點細微的感覺都被放大了千萬倍。
波比試探夠了那手指,才把它吐了出來。看了看它沾染了不明液體,就豪放地用袖子把它擦幹凈了。讓雪倫看得心驚肉跳。完了,等明天波比清醒過來,他的潔癖絕對要把整件衣服都燒掉。
不過,現在的他可想不了這麽許多。他只是專註地望著雪倫。那雙湛藍色的透明得好像玻璃一般的眼眸,仿佛含著許多的微笑,完完全全的只倒映著她一個人。
她暈乎乎地想,只要被這雙眼眸註視著,她狂躁的心跳就絕緩不下來了。
波比似乎意識到了什麽。他將雪倫的手用輕柔的力道塞回被子裏,然後仔仔細細地又一次給她捏好被角,確認沒有風可以透過這銅墻鐵壁鉆進她被子裏,才點了點頭停手了。
“波比,我睡不著。”心臟跳得好快,她覺得連臉都在發熱了,從那深情的倒映中就可以發覺自己臉頰紅撲撲的。
波比嚴肅地想了想。那張一本正經的臉在這一刻雪倫看來,可愛得非比尋常。好想再戳一下。
最終波比的決定是,給她唱搖籃曲。溫和舒緩的調子,伴著輕柔的聲調,波比那有些沙沙的聲音將雪倫變得迷迷糊糊的,困意就上來了。還是第一次,有人給她唱搖籃曲吧,在她的記憶中。
好溫柔啊,波比。
好希望永遠是今天。
雪倫在這種念頭裏慢慢睡著了。正當她快要陷入熟睡的時候,波比驚慌地發出喊聲,驚醒了她。“雪倫,雪倫,醒醒,醒醒,還不能睡啦。快起來,長壽面還沒有吃呢,不行,你要吃長壽面才行,這是習俗,對,這是一定要的。”
雪倫被他的嘮嘮叨叨給吵醒了。她一向有起床氣,更何況是現在。她含含糊糊地拒絕他,說。“不要啦,我想睡覺。”明明剛剛就是他要自己睡覺的嘛,不講道理。
“不行。”波比橫斷□□地下了決定。他見雪倫還是不起來,一把把她連人帶被子抱了起來,三兩步就下了樓,迅速地往廚房去了。至於途中踩醒了若幹人等,他完全沒有感覺到。
“啊!”“哇靠!”“誰啊?波比,你幹什麽啊?”“還煮面啊。”醉酒的人們三三兩兩地爬了起來,跟在了波比他們的後面,像是一群鬣狗在覓食。
波比也真的煮了一大鍋長壽面,先給雪倫舀上滿滿的一大碗。本來雪倫還在想他煮得太多了,沒想到沒一會剩下的就被瓜分完了,連西西也起來搶了一碗,西裏呼嚕地吃得噴香。
現在輪到雪倫面對眼前的一大碗面發愁了。這麽一大碗,都快比臉大了。波比也毫不吝嗇配料,浮了一個水煮蛋,煎得油滋滋的厚培根,翠綠的蔥花,各種的菌菇。
雪倫挑起一筷子,大口地吃了下去。果然湯頭濃郁,面條彈Q,滋味十足,回味無窮。雖然很好吃,她還是沒有自信可以吃完耶。對了。她突然發現波比沒有去搶面,只是笑瞇瞇地望著她吃。
她夾起面來,使勁吹了吹,等放涼了,再塞進波比的嘴巴裏。“啊。”波比吃得津津有味。雪倫你一口我一口地餵著,將蛋分成兩份,一份塞進波比的嘴裏,一份自己吃掉,金黃柔軟的蛋黃沾著香鹹的湯汁,叫人欲罷不能。
不一會,雪倫和波比兩個人就把一大碗面吃得精光,連一點湯也沒剩下。至此,連廚房也變得一塌糊塗了。希望波比明天早上起來以後,不會氣得眼睛也紅了就好了。
吃得飽飽的,雪倫變得更想睡覺了,畢竟吃飽了睡,睡飽了吃,是人生的真諦嘛。不過,其他人可不這麽覺得。維克他們一清醒一些,就開始想幺蛾子了。他們提議上街去慶祝一番,不然,這個成人禮也太沒有可以紀念的地方了。
酒精占據了大部分的腦細胞,連波比也沒有冷靜下來,他同意了。林浩更是興奮地一邊大吼大叫,一邊攬著奧德腰前進。唯一清醒的雪倫根本阻止不了這一大幫童心未泯的中二青年。被架著一起出去了。
“我們得做點什麽才行。”維克一向喜歡瘋狂的行為,這一點就算是清醒的時候也不會有什麽改變的。不過,連波比也是一臉正經地思考,做點什麽才足夠有紀念意義。
“這樣吧,我們去攻陷這座房子。”林浩激動地上躥下跳。沒想到,居然被大部分人同意了。雪倫心裏直喊不好。
“好,那波文你當主力吧。上吧,波文。”就算在這個時候,維克還是喜歡坑波比。波比倒是醉了以後,比清醒的時候更直接,他一腳過去,就把維克踹倒了。
奧德、傑特完全不給隊長面子,笑得整個街道都是回音。維克趴在地上毫不猶豫地給了他們一人一鏟子,把他們都鏟趴下,咧開嘴笑了起來。要是被他們的樂迷看到,恐怕得對他們喜歡的樂隊的瘋狂程度重新評價一下。
然後被笑聲和宣揚的聲音所傳染,雪倫也完全拋棄了剩下的理智,跟著他們瘋狂起來。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成人禮,從今以後,世界就將為她敞開大人的門扉了。
那就痛痛快快地瘋狂一次。
等清晨的陽光透過眼皮呈現出美妙的橙色時,雪倫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。發現自己還在床上,雖然床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西西、黛佳和芙洛,地上就更不用說了,全是些邋遢的漢子。
波比,波比呢?
哪怕此刻眼前全是人,她還是覺得有什麽冰冷的東西瞬間侵襲了她的思緒。她跌跌撞撞地避開地上的人,直沖沖地往樓下跑。她驚恐地喊。“波比,波比,波比……”
波比站在廚房中,微笑著回應她。“早上好,雪倫。我做了你喜歡的雞絲粥。”
望著他,她的心慢慢地平靜下來了。他還在,他在這裏,他就在這裏。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雀躍得仿佛帶著笑。“好啊!我要吃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 恭喜,歡呼吧,作者菌還是第一次寫到這麽長呢。
☆、禮物的盛典
昨日的瘋狂仿佛是一個夢境,沒有留下一絲痕跡。不過,一地剛睡醒的醉漢可不這麽認為。
“頭好痛啊。我的天,昨天我們去打群架了嗎?”林浩捂住腦袋搖搖晃晃地爬下來。“我好想吐。”
西西和黛佳表示讚同,相互扶著對方,踉踉蹌蹌地跟了下來,聞見波比做的醒酒茶才覺得好受一些。“芙洛呢?”黛佳還沒來得及化妝,厚重的黑眼圈遮也遮不住。
西西嗅了嗅深褐色的茶湯,這個味道是很清新沒錯,但是輕呷一口,立刻就苦得把五官也皺成一團了。“這也太苦了。”
“是嗎?”黛佳見狀,聞也不敢聞,一口氣灌了下去。然後從雪倫手上奪了兩個蜜餞,趕緊塞進嘴巴裏。“一口氣喝下去就好了。雪倫,芙洛呢?”
“芙洛早上就去圖書館了吧。她說要準備考試了。”雪倫為她的勤奮好學,感到五體投地。眼睛下面的眼袋腫的要墜下來了,她還是拒絕了波比挽留下來吃早飯的邀請,背上巨大的書包就出門了,恩,不過帶走了波比做的火腿三明治。
“這麽用功,佩服死她了。我不行了,今天得請假才行。”黛佳喝了醒酒茶,才壓下想嘔吐的欲望。不過,還是頭痛欲裂。雪倫端了早飯給她們,波比熬了好吃的雞絲粥,做了油條、大餅,專做給雪倫的;也準備了火腿三明治、橙汁、咖啡給其他吃不慣的人用。
“你還在打工啊。對了,你明年打算升學去哪裏?”西西已經打定主意要去謝伊的大學了。至於專業,以她學渣的成績只要找到一個可以混下去,作業不要太多,教授不太嚴格,出席率要求不高……恩,好吧,這麽多要求似乎是不少了。
黛佳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,大口大口地咽下橙汁。思考了沒多久,她就回答說。“獸醫專業吧,可能是這方面的。雖然我也喜歡去設計那些亮閃閃的珠寶,但是……好吧,我沒辦法忍心不管那些小東西。”
西西是對黛佳經常撿小動物回家有所了解啦,要知道她家就被黛佳塞了一只小烏龜。“對了,你什麽時候來看淘氣啊。”淘氣是那只烏龜的名字,西西取的。
“又跑進鍋子裏去了?”黛佳還記得上次去西西家看望它的時候,找不到它,找了整整一天,最後在平底鍋裏發現這只小東西。
“恩。最近已經把那個當作窩了。”西西無語地說。幸好她不常做菜,少一只鍋子也不會怎麽樣。不過,第一次發現淘氣在鍋子裏的時候,嚇了她一大跳。
雪倫沒有插一句話,因為她正在一心一意地吃早餐,只要盤子裏還有食物,她是絕對註意不到周圍的。裹了鹹菜和肉餡的大餅烘烤得焦脆,裏面又十分的柔軟,一個才巴掌大,可以一口氣吃下去;油條沾上一點點醬油和熬得又香又滑的雞絲粥,一碗又一碗,直撐得她肚皮滾圓。
“明明也喝了不少酒,你怎麽就沒事啊。”扶著額頭唉聲嘆氣的黛佳戳了戳雪倫的臉頰。
“還好吧。我沒喝多少。小心!”雪倫來不及預警,維克就從樓上一腳踩空滾了下來,還好沒有幾階臺階了。他也就是頭上撞了個大包,暈乎乎地進了餐廳。“早餐呢?”
“土豆正在端了。”雪倫喝下杯子裏最後一滴橙汁,回答說。
奧德將大家的早餐都端了出來,他的臉色雖差,但是完全沒有維克那種邋遢的醉漢樣。他還起得很早,就在雪倫後面第二個爬起來的。“嘿,維克。有醒酒茶要嗎?”
“恩,波比煮的吧。不要。”維克以前喝過一次,波比煮的真材實料的醒酒茶,苦得叫人心臟也一抽一抽的。“給我咖啡,土豆。”
“好的。要火腿三明治還是粥和大餅。”奧德將臉盆大的碗放到了桌子上,轉身回去繼續工作。西西吃了一點東西也站起來幫忙去了。
雪倫望著擠得滿滿當當的餐廳和廚房,聽著歡快地笑鬧聲,她第一次意識到她並不討厭這樣的熱鬧。相反,她十分地喜歡現在的這種感覺,被眾人圍繞著,就仿佛她也是這熱鬧的其中一員。
“對了,昨天拆過禮物了沒?”維克突然想起這件事,因為被酒精混亂的記憶裏完全沒有這一幕。
“沒有吧。”傑特思考了一下,搖頭說。
雪倫跑進書房,看著完整的禮物山,很是驚訝。“怎麽會忘記了呢?”明明她期待得不得了的,結果居然忘記了嗎!
“維克都是你昨天打諢的錯。”雪倫氣嘟嘟地說,不過,又立刻高興起來了。“快來啦,我們來拆禮物吧。波比!”大夥一聽,立刻就一擁而上,把因為要收拾廚房來晚一步的波比徹底堵在了後面。
“波比。”雪倫正興致勃勃地搖了搖最上面的禮物盒,轉過頭卻發現一幫看熱鬧的家夥,居然把波比擋在了外面。“你們總不能把禮物的主人擋在外面吧。”這些禮物大部分都是雙份的,所以這麽說也沒錯。
波比這才緩緩地擠了進來。其實大家也沒想把他擋在外面。因為這家夥看著沒什麽分量,其實完全是重量級選手,就是全部人壓上去,也別想阻止他靠近雪倫。
維克記得很清楚,這家夥一腳踹開鐵門的時候,眼神兇狠得像頭狼。那之後,用作防護的鐵門完全的扭曲幾乎要斷成兩截的模樣,可以令人想象得出,他用了多大的力道。
“是滑輪鞋!”雪倫三兩下打開一個,從裏面拿出兩雙銀色的直排滑輪鞋,正是最近流行的款式。“這個好棒,不過,我不會滑耶。”
“嘿嘿,就知道你不會,波比會吧。”維克笑嘻嘻地說。這是他送的。
“好吧。波比教我。等下,這是什麽?酒心巧克力,波比,啊。”拆了禮物就像是又一個節日一般,雪倫興高采烈地拆一個禮盒,如果是吃的,就分了當場吃掉。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小塊,津津有味地嚼起來。
要是這副場景被窗外的人看到,準覺得好笑,十幾個人一同做一個動作,不管怎麽樣都是喜劇。
“紅酒,等等,都宿醉了,不許喝啦。波比藏好。”雪倫憤憤地擋住維克的視線。“再喝要進醫院啦。恩,你看有軟糖耶,給你一個。哈哈,長得好像維克哦。”
“恩,這是粉絲特地為我們定制的人形軟糖,我們下不了口。”傑特毫不猶豫地坦白。
“說的也是,真好像,好好笑哦。西西吃嗎?”雪倫又一人一個遞了過去。不過,等她想吃的時候,波比一口吞掉了她的。
雪倫氣呼呼地看向他。他立刻一本正經地回答。“昨天吃的夠多了,你昨晚刷牙了沒有?”雪倫立刻心虛地轉向下一個包裹了。
“好可愛的泰迪熊哦。”雪倫親一親這一只,又親一親那一只,放不下手。
“我先拿著。”波比接了過去,毫不在意地夾在臂彎裏。
“好吧。咦,這是什麽?”雪倫從盒子裏掏出一個奇形怪狀的玻璃飾品,由許許多多細細的玻璃管子組成。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。
“很漂亮吧。裏面你可以拿來放珠子。然後還可以掛鏈子什麽的。”黛佳立刻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。很顯然是黛佳送的禮物。
“是,很漂亮。”雪倫頂著眾人的目光,附和道。然後又快速打開下一個盒子,轉移話題。“哇,這本書一定是芙洛送的。”因為會在各種各樣的節日裏送同樣的禮物的只有芙洛。
大家也立刻接上話,覆蓋上去。黛佳就是偶爾會送些稀奇古怪的東西,比如這個。而且她總是信心十足地叫人不忍心打擊她。
“是玩偶……吉他……糖果……賀卡……”一路吵鬧著,嬉笑地拆開了所有的禮物。伊德也托芙洛送了禮物給他們,雖然雪倫有些奇怪,他和芙洛是怎麽夠上線的。
雪倫仔細地檢查了一下。“恩,沒有啦。我宣布拆禮物的活動就此結束!”
“等一下,你們互相送……”林浩還沒說完就被維克他們捂住嘴,一起拖了出去。
維克一邊關上門一邊笑著遮掩。“恩,那我們就先回去啦。東西就麻煩你們收拾啦。拜~”
被松開束縛的林浩立刻叫了起來。“你們為什麽要捂我的嘴啊?”然後維克他們就一副你真的很傻很天真的表情看著他。
“我們是在救你好嘛。要是破壞了他們的獨處時間,你認為波比會把你怎麽樣?”西西也是很認真地說。林浩一聽,腦海裏立刻浮現了滿清□□酷刑,全身的汗毛都聳立了。
他含著淚,抓住西西的手。“真是謝謝了。”如果他說了,後果真的不敢想象啊。然後“啪!”地一聲,他的手立刻被謝伊打掉了。林浩立刻察覺到了謝伊的敵意。不過,看西西一臉甜蜜的樣子,好像是又做錯事了。
房間裏只剩下雪倫和波比了。雪倫一邊幫波比收拾桌子,一邊有些緊張。剛才林浩提醒她了,波比的禮物。不管是收禮物,還是要送出禮物,都令她心跳不已。
“雪倫。”波比笑了,看她緊張得都同手同腳走路了。
“波、波、波比,我有禮物送給你。”雪倫結結巴巴地說。
作者有話要說: 小妖精,你們真的比我想象得還要沈默。
☆、愛與被愛·小草莓
雖然剛剛說的那麽果斷,但是越是向前走,雪倫就越是腿軟。她雖然費勁了心思,想到這樣一個禮物,但是現在卻越發覺得拿不出手。
“波比。”雪倫找出自己藏好的禮物。禮物的包裝都花了很多時間,從盒子上的紙花到緞帶,都是她親手做的。就這麽一個半個巴掌大的紙花,她都為了驚艷的效果重新做了好幾遍。
“希望你喜歡。”她咽了咽口水,望著波比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紙,連一個角落也沒有損傷。
波比還在奇怪今年雪倫要送的禮物竟然一點預兆也沒有,往年不管怎麽樣總是要露出一點馬腳的。因為他和她寸步不離,兩個人近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。他慢慢地打開盒子。
盒子裏面是一幅鑲好框的畫,是水彩畫,稚嫩得像是幼兒做的一般。黃昏的天空,火燒雲摻雜著大片的烏雲,熱烈的紅色和陰暗的灰色纏繞在一起,一望無際的原野之上只有兩朵小花,花朵嬌嫩的莖葉似乎被狂風席卷一般不住地搖動,卻還是相互纏繞著。這是一幅暴風雨即將來臨的畫。
雖然畫的很簡單,也並沒有什麽很驚艷的處理。然而波比還是很感動,他只一眼便知道她畫的花朵,是他們倆個,風雨再暴烈,只要身邊還存在這彼此,就什麽也不怕。
他的心情,就像是這花一般熱烈的綻放了。“雪倫,謝謝你。我很喜歡。”他緊緊地抱住她,不想叫她看見自己發燙的耳根究竟紅到什麽地步。
“畫畫好難哦。”雪倫乘機撒嬌說。這幅畫真的太孩子氣了,但是她就是想要這樣告訴他,就是給他看,這樣一幅場景,因為她的心裏一直存在著這兩朵花。
“恩,沒關系,以後我教你畫吧。”波比笑著捏了捏她的耳垂。
“好啊。對了,波比,我的禮物。”一輪到這個,雪倫立刻就變得理直氣壯起來。
波比裝作有些苦惱的樣子,歪著頭看她。雪倫立刻像只章魚似的纏了上去。“給我啦。不要賣關子啦。”
“真拿你沒辦法。”明明是波比無理取鬧,雪倫打定主意要一直呆在上面不下去了。波比說著,打開早就被雪倫望出洞來的櫃子了,沒有花哨而精致的禮盒包裝,雖然不太像波比的風格,但是雪倫可以理解。這種東西確實沒有禮盒裝得下。
因為波比雕刻的是一塊墓碑。
上面也只有簡簡單單地幾個數字,是他們出生的日子。碑上有兩個小小的天使,胖嘟嘟的很是可愛,一個像雪倫,一個像波比,周圍圍繞著各樣的小動物,看起來就是毛茸茸的。
沒有名字,是的,沒有名字。但是雪倫知道這是為他們兩個人刻的。
“從那天開始,直到某一天結束。”波比反手將雪倫抱在了懷裏。“你不用再害怕了,雪倫。我會陪著你的。我在這裏。”
他一直都明白,她心底的不安。她討厭寂寞和孤獨,也害怕他會和其他人一樣,甚至恐懼著永遠兩個字。因為她曾愛過的,愛過她的那些人,全都離她遠去。他們沒有辦法給予她期待的愛。萬中唯一,無可取代。
她過得隨心所欲,愛恨分明,從不委屈自己,因為她把每一刻都當作活著的最後一刻。她只活在愛裏。當他愛她的時候,她才算活著。她太過於依賴別人,以至於看起來軟弱可欺,一點也不堅強。
但是他知道,她有多麽的強大。被自己的愛傷害多少次,依然抱著勇氣去愛別人,明明已從那高聳的懸崖墜落無數次,依然抱著期望。沒有比絕望更痛苦的愛了。她所有的害怕和哀傷都曾經真實地存在,然而她仍然幻想著,那奇跡。
他想要成為那個帶給她奇跡的人。或者說,他想成為那個奇跡。
“即使有一天,我們也將躺在同一個地方,你的名字挨著我的名字。”波比抱著她,任由她用手指不停地撫摸著石碑,一遍又一遍怎麽也摸不夠。“你喜歡嗎?”他湛藍色的眼眸對上她漆黑的眼眸,他的眼睛裏藏著一個她,她的眼睛裏藏了一個他,就好像是兩株藤蔓相互纏繞,緊緊得再也分不開。
雪倫摟緊了他的脖子,笑得很傻,卻也很甜蜜。“我喜歡,我好喜歡哦。”我愛你,波比。
“我也是。”他深情如水的眼睛裏,再也容不下他物。
雪倫和波比將那塊碑就藏在了書房裏,還有雪倫畫的畫。每天早上還迷迷糊糊的雪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,那塊碑,然後傻笑地摸著上面僅有的數字和刻畫。那個時候,波比總蹲坐在她背後,含著笑看她。
他們倆的生日離農歷的過年也沒多久,再過幾天也就收拾了行李打算回雪倫的外婆家。雪倫的父母,林馨和亞斯因為工作的原因還要晚一些才回去,所以就他們倆先坐飛機回去了。
在那之前,波比還要先確定自己的通行證沒有過期。“對了,雪倫你的護照呢?”
“恩,在老家那邊吧。”雪倫說的老家,其實是讓她和波比做鄰居的那棟房子,也是擁有最多她童年回憶的地方。她太愛探險了,鉆進那些狹小的縫隙裏,尋找奇奇怪怪的小東西,她甚至曾在灌木叢裏撿到一只小鳥。她養了那小鳥直到它學會飛翔離開。而那只小鳥還是會每年都飛回來一段時間,來看她。
“不知道波波明年夏天回不回來?”雪倫起了波比的名字給她的小鳥。
“沒關系的,它會回來的。”今年夏天它沒有回來。波比在那裏安裝的檢測儀沒有通知他。
“恩。”雪倫重重點了點頭。在冰箱的記事本上寫上要回家的行程。她的護照得拿來,因為她的戶口是落在外婆家的,簡而言之,她還是個地地道道的東方姑娘。雖然一年也沒幾天是回去的。
雪倫回去過年,必備的第一樣行李是波比。從雪倫十歲的時候起,林馨才每年都帶她回外婆家過年,在那之前,她和波比一樣對自己的外婆家只有書中圖片的印象。
林馨是十七歲的時候偷渡過來的,那時候什麽也沒帶,便跟著亞斯到了這個陌生的國家。因為她懷了雪倫。現在她綠卡資料裏的年齡還虛增了一歲呢,就為了能合法地生下雪倫,和亞斯結婚。
“還要給伊德打個電話,問他有什麽要帶的。”雪倫仔細想了想,回去還要準備一大堆禮物呢。她有五個舅舅,大舅舅生了兩個堂姐和一個表弟,二舅舅家只有林浩一個表哥,三舅舅家有三個堂姐,四舅舅家有一個堂姐和一個表哥,五舅舅家只有一個小表弟。還有外婆和姨婆的禮物要買呢。
雪倫一下子頭都疼了,但是不帶禮物回去的話,有點不好。雪倫長嘆了一口氣,趴在了正在做菜的波比背上。“救命啊,波比,有好多禮物,我覺得行李要托運不過來了。”
“我會想辦法的。不過,禮物你要自己挑了。”波比只能給她提供意見,要是西西她們的禮物,他是可以挑啦,只是雪倫的東方老家總是有些直覺性不能挑的禮物,這樣他就沒辦法了。
“好吧。我們什麽時候去商場?”雪倫從波比手中接過他剛剛榨好的蘋果汁,美滋滋地喝進了自己的嘴裏。正好口渴了。“今天吃什麽?”雪倫看波比準備了許多的食材,但還是沒有開火料理,有些奇怪。
“是你喜歡的芝士火鍋。我特意做的面包,和這個很配哦。”波比將東西布置到了桌上。一籃紅紅的草莓就這樣奪取了她的眼睛。這個季節的草莓最是水靈靈了,甜得叫人不敢相信,在嘴巴裏一下子就迸發出了驚人的汁水,清新的甜味擴撒開來了。
“好好吃哦,這個。”雪倫忍不住還沒開始就連吃了好幾個。然後偷笑著將一顆最大的塞進忙碌的他的嘴裏。
“恩,很甜。下次再去買吧。”連波比不怎麽喜歡甜食的,也忍不住因此微笑起來了。曾聽過越是獨特的東西,越讓人著迷。所以當他笑起來的時候,大概連冰雪也會為此融化吧。
等註意到的時候,雪倫已經用手指觸碰他翹起的嘴角。她慌張地縮回手。“波比,你笑起來的時候真好看。”濃密而長的黑發將她羞紅的耳根隱藏了起來。
“沒關系的。”波比不顧她的阻攔,還是撩起了她的頭發。果然紅了嗎?他笑著抓住她的手指,將它們重新放回他的嘴唇上。
她楞住了,指尖的柔軟是熾熱的。“波比?”
“沒關系的,它屬於你。摸吧。”他還壞笑著將她的手指按了按。
“好有彈性啊。”雪倫裝的很鎮靜,慢慢地抽回手。但是心跳已經響過了擂鼓,誰會聽不到呢。只有這家夥自己裝成了鴕鳥。自從生日以後,她對波比的抵抗力真是越來越弱了。“我還要吃草莓。”
“恩。”波比摘了蒂頭,將紅通通的草莓塞進了她的嘴裏,看著飽滿的汁液將她的嘴角染紅,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她。這個小可愛,比甜美的草莓更加誘人。
雪倫的臉立刻漲得通紅了,幾乎可以和那籃子裏的草莓相比較了。“波比~”
波比直起腰來,好像剛剛做了‘壞事’的不是他一樣。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。“這個草莓挺甜的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 正文太跳脫,小劇場跟不上,暫時斷線了。
☆、不會愈合的傷口
收拾行李的時候,雪倫抓住了衣櫃角落裏的陶瓷兔子,只有拇指大小,通體雪白,十分的小巧可愛。她不由地將它藏在手掌心,雖然咯得很痛,但是卻放不開手。
兔子細長的耳朵上刻了她的名字。那是她最早有記憶的生日禮物。但是它總是常年累月地被藏在櫃子最黑暗的角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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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哇……嗚嗚~”一下子就哭了起來,像是被長輩責備的小孩子,眼淚嘩嘩地像是小瀑布。
嚇了波比一跳。也許是腦子裏進了酒精的關系,他有些反應遲鈍。不過,還是下意識地就將她抱進懷裏了。
黛佳站在一邊,覺得自己連一點空隙也沒有了。她羨慕地望著他們倆,如果有一天她也可以遇見一個會在哭泣的時候抱住自己的人就好了。
這麽想著,安格斯的臉浮現了出來。
但是,黛佳立刻自顧自地揮散了那個畫面。那個輕浮大叔,自己怎麽可能喜歡他嘛。怎麽可能……呢。
作者有話要說: 黛佳:我怎麽可能會喜歡那個輕浮大叔?不可能。
安格斯:我做了可可,黛佳要喝嗎?
黛佳:……要。
☆、成人禮·後
有些遲鈍的波比總算在本能的驅使下,花了一小會安撫好雪倫。等他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,客廳已經整個變成了垃圾場,亂得叫人踏不下腳。維克他們全都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,順著酒意睡得舒服。還是上半夜呢,就這麽一副醉倒的樣子,真的好嗎?
波比也不知道這個聚會辦得好還是不好,不過,酒倒是喝夠了。他正經著臉,一腳挑開占著樓道的奧德,將雪倫往樓上抱。這時,雪倫才覺得奇怪。雖然也喝了點酒,但是香檳這點酒精度和老家的老白幹完全無法比。
所以在房子裏這一堆醉鬼之中,她算是最清醒的了。因此,她才察覺到波比的異常情況。
“波比,你醉了。”這是個陳述句。
“不,我沒有喝醉。”波比淡定地反駁她,話語裏條理清晰,和平時沒有一丁點的不同。不過,雪倫很清楚,波比一定是醉了。理由很簡單,她曾見過喝醉酒的波比,就是這麽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。另提,那個時候他才6歲。
軟嘟嘟的白胖胖的小孩子,本該全是天真的傻乎乎,卻顯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,很是好笑。說話很有條理是不錯,可是在喝酒之前,這個小家夥根本不說話。喝了酒之後,喋喋不休簡直像是被老太太附身。
害得雪倫的大舅舅笑得合不攏嘴,還有那酒就是他給波比灌下去的。雖然在這個國家是犯罪,但是在雪倫的老家就沒有問題了,還有這樣的習俗呢。
“雪倫,你該睡覺了。”波比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,幫雪倫蓋被子的時候,差點連自己也壓了上去。熾熱的氣息吹在雪倫的耳朵邊,癢癢的。
波比板著臉一點一點地替她蓋被子,蓋了一遍兩遍,直到把所有的被子都蓋在雪倫身上,幾乎將她裹成了一顆巨大的蠶繭。最後是將雪倫連人帶被子抱緊了。“好了,睡覺吧。”
“裹得太厚了啦,波比。”雪倫是很怕冷,但是也架不住層層疊疊的厚被子加上波比這個大火爐。沒一會兒,她額頭上就有了一層細密的汗。她使勁地掙紮了幾下,發現完全沒有反抗的空間,立刻就嬌聲說“波比,我好熱啦。”
波比一本正經地應了她,但是完全沒有要松開的意思。發現波比的對策之後,雪倫立刻笑了起來。因為波比這家夥居然用吹的。他將腮幫子鼓起來,對著她的額頭用力地吹氣。很是孩子氣。
雪倫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波比這麽小孩子氣的樣子了,忽略了熱度,津津有味地看著波比犯蠢。鼓鼓的腮幫子,真的好可愛。雪倫使勁地抽出一只手來,戳了一下。
波比好像這才發現雪倫的手漏了出來,很是疑惑地盯著那只搞怪的手指頭,張開嘴巴含了進去,還用整齊的牙齒輕輕地咬了咬。
雪倫羞紅了臉。指尖傳來的是溫熱的濕漉漉的感覺,被牙齒輕碾過的觸感有些癢癢的,指尖好似有一根弦連接著她心底最深處,任何一點細微的感覺都被放大了千萬倍。
波比試探夠了那手指,才把它吐了出來。看了看它沾染了不明液體,就豪放地用袖子把它擦幹凈了。讓雪倫看得心驚肉跳。完了,等明天波比清醒過來,他的潔癖絕對要把整件衣服都燒掉。
不過,現在的他可想不了這麽許多。他只是專註地望著雪倫。那雙湛藍色的透明得好像玻璃一般的眼眸,仿佛含著許多的微笑,完完全全的只倒映著她一個人。
她暈乎乎地想,只要被這雙眼眸註視著,她狂躁的心跳就絕緩不下來了。
波比似乎意識到了什麽。他將雪倫的手用輕柔的力道塞回被子裏,然後仔仔細細地又一次給她捏好被角,確認沒有風可以透過這銅墻鐵壁鉆進她被子裏,才點了點頭停手了。
“波比,我睡不著。”心臟跳得好快,她覺得連臉都在發熱了,從那深情的倒映中就可以發覺自己臉頰紅撲撲的。
波比嚴肅地想了想。那張一本正經的臉在這一刻雪倫看來,可愛得非比尋常。好想再戳一下。
最終波比的決定是,給她唱搖籃曲。溫和舒緩的調子,伴著輕柔的聲調,波比那有些沙沙的聲音將雪倫變得迷迷糊糊的,困意就上來了。還是第一次,有人給她唱搖籃曲吧,在她的記憶中。
好溫柔啊,波比。
好希望永遠是今天。
雪倫在這種念頭裏慢慢睡著了。正當她快要陷入熟睡的時候,波比驚慌地發出喊聲,驚醒了她。“雪倫,雪倫,醒醒,醒醒,還不能睡啦。快起來,長壽面還沒有吃呢,不行,你要吃長壽面才行,這是習俗,對,這是一定要的。”
雪倫被他的嘮嘮叨叨給吵醒了。她一向有起床氣,更何況是現在。她含含糊糊地拒絕他,說。“不要啦,我想睡覺。”明明剛剛就是他要自己睡覺的嘛,不講道理。
“不行。”波比橫斷□□地下了決定。他見雪倫還是不起來,一把把她連人帶被子抱了起來,三兩步就下了樓,迅速地往廚房去了。至於途中踩醒了若幹人等,他完全沒有感覺到。
“啊!”“哇靠!”“誰啊?波比,你幹什麽啊?”“還煮面啊。”醉酒的人們三三兩兩地爬了起來,跟在了波比他們的後面,像是一群鬣狗在覓食。
波比也真的煮了一大鍋長壽面,先給雪倫舀上滿滿的一大碗。本來雪倫還在想他煮得太多了,沒想到沒一會剩下的就被瓜分完了,連西西也起來搶了一碗,西裏呼嚕地吃得噴香。
現在輪到雪倫面對眼前的一大碗面發愁了。這麽一大碗,都快比臉大了。波比也毫不吝嗇配料,浮了一個水煮蛋,煎得油滋滋的厚培根,翠綠的蔥花,各種的菌菇。
雪倫挑起一筷子,大口地吃了下去。果然湯頭濃郁,面條彈Q,滋味十足,回味無窮。雖然很好吃,她還是沒有自信可以吃完耶。對了。她突然發現波比沒有去搶面,只是笑瞇瞇地望著她吃。
她夾起面來,使勁吹了吹,等放涼了,再塞進波比的嘴巴裏。“啊。”波比吃得津津有味。雪倫你一口我一口地餵著,將蛋分成兩份,一份塞進波比的嘴裏,一份自己吃掉,金黃柔軟的蛋黃沾著香鹹的湯汁,叫人欲罷不能。
不一會,雪倫和波比兩個人就把一大碗面吃得精光,連一點湯也沒剩下。至此,連廚房也變得一塌糊塗了。希望波比明天早上起來以後,不會氣得眼睛也紅了就好了。
吃得飽飽的,雪倫變得更想睡覺了,畢竟吃飽了睡,睡飽了吃,是人生的真諦嘛。不過,其他人可不這麽覺得。維克他們一清醒一些,就開始想幺蛾子了。他們提議上街去慶祝一番,不然,這個成人禮也太沒有可以紀念的地方了。
酒精占據了大部分的腦細胞,連波比也沒有冷靜下來,他同意了。林浩更是興奮地一邊大吼大叫,一邊攬著奧德腰前進。唯一清醒的雪倫根本阻止不了這一大幫童心未泯的中二青年。被架著一起出去了。
“我們得做點什麽才行。”維克一向喜歡瘋狂的行為,這一點就算是清醒的時候也不會有什麽改變的。不過,連波比也是一臉正經地思考,做點什麽才足夠有紀念意義。
“這樣吧,我們去攻陷這座房子。”林浩激動地上躥下跳。沒想到,居然被大部分人同意了。雪倫心裏直喊不好。
“好,那波文你當主力吧。上吧,波文。”就算在這個時候,維克還是喜歡坑波比。波比倒是醉了以後,比清醒的時候更直接,他一腳過去,就把維克踹倒了。
奧德、傑特完全不給隊長面子,笑得整個街道都是回音。維克趴在地上毫不猶豫地給了他們一人一鏟子,把他們都鏟趴下,咧開嘴笑了起來。要是被他們的樂迷看到,恐怕得對他們喜歡的樂隊的瘋狂程度重新評價一下。
然後被笑聲和宣揚的聲音所傳染,雪倫也完全拋棄了剩下的理智,跟著他們瘋狂起來。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成人禮,從今以後,世界就將為她敞開大人的門扉了。
那就痛痛快快地瘋狂一次。
等清晨的陽光透過眼皮呈現出美妙的橙色時,雪倫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。發現自己還在床上,雖然床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西西、黛佳和芙洛,地上就更不用說了,全是些邋遢的漢子。
波比,波比呢?
哪怕此刻眼前全是人,她還是覺得有什麽冰冷的東西瞬間侵襲了她的思緒。她跌跌撞撞地避開地上的人,直沖沖地往樓下跑。她驚恐地喊。“波比,波比,波比……”
波比站在廚房中,微笑著回應她。“早上好,雪倫。我做了你喜歡的雞絲粥。”
望著他,她的心慢慢地平靜下來了。他還在,他在這裏,他就在這裏。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雀躍得仿佛帶著笑。“好啊!我要吃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 恭喜,歡呼吧,作者菌還是第一次寫到這麽長呢。
☆、禮物的盛典
昨日的瘋狂仿佛是一個夢境,沒有留下一絲痕跡。不過,一地剛睡醒的醉漢可不這麽認為。
“頭好痛啊。我的天,昨天我們去打群架了嗎?”林浩捂住腦袋搖搖晃晃地爬下來。“我好想吐。”
西西和黛佳表示讚同,相互扶著對方,踉踉蹌蹌地跟了下來,聞見波比做的醒酒茶才覺得好受一些。“芙洛呢?”黛佳還沒來得及化妝,厚重的黑眼圈遮也遮不住。
西西嗅了嗅深褐色的茶湯,這個味道是很清新沒錯,但是輕呷一口,立刻就苦得把五官也皺成一團了。“這也太苦了。”
“是嗎?”黛佳見狀,聞也不敢聞,一口氣灌了下去。然後從雪倫手上奪了兩個蜜餞,趕緊塞進嘴巴裏。“一口氣喝下去就好了。雪倫,芙洛呢?”
“芙洛早上就去圖書館了吧。她說要準備考試了。”雪倫為她的勤奮好學,感到五體投地。眼睛下面的眼袋腫的要墜下來了,她還是拒絕了波比挽留下來吃早飯的邀請,背上巨大的書包就出門了,恩,不過帶走了波比做的火腿三明治。
“這麽用功,佩服死她了。我不行了,今天得請假才行。”黛佳喝了醒酒茶,才壓下想嘔吐的欲望。不過,還是頭痛欲裂。雪倫端了早飯給她們,波比熬了好吃的雞絲粥,做了油條、大餅,專做給雪倫的;也準備了火腿三明治、橙汁、咖啡給其他吃不慣的人用。
“你還在打工啊。對了,你明年打算升學去哪裏?”西西已經打定主意要去謝伊的大學了。至於專業,以她學渣的成績只要找到一個可以混下去,作業不要太多,教授不太嚴格,出席率要求不高……恩,好吧,這麽多要求似乎是不少了。
黛佳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,大口大口地咽下橙汁。思考了沒多久,她就回答說。“獸醫專業吧,可能是這方面的。雖然我也喜歡去設計那些亮閃閃的珠寶,但是……好吧,我沒辦法忍心不管那些小東西。”
西西是對黛佳經常撿小動物回家有所了解啦,要知道她家就被黛佳塞了一只小烏龜。“對了,你什麽時候來看淘氣啊。”淘氣是那只烏龜的名字,西西取的。
“又跑進鍋子裏去了?”黛佳還記得上次去西西家看望它的時候,找不到它,找了整整一天,最後在平底鍋裏發現這只小東西。
“恩。最近已經把那個當作窩了。”西西無語地說。幸好她不常做菜,少一只鍋子也不會怎麽樣。不過,第一次發現淘氣在鍋子裏的時候,嚇了她一大跳。
雪倫沒有插一句話,因為她正在一心一意地吃早餐,只要盤子裏還有食物,她是絕對註意不到周圍的。裹了鹹菜和肉餡的大餅烘烤得焦脆,裏面又十分的柔軟,一個才巴掌大,可以一口氣吃下去;油條沾上一點點醬油和熬得又香又滑的雞絲粥,一碗又一碗,直撐得她肚皮滾圓。
“明明也喝了不少酒,你怎麽就沒事啊。”扶著額頭唉聲嘆氣的黛佳戳了戳雪倫的臉頰。
“還好吧。我沒喝多少。小心!”雪倫來不及預警,維克就從樓上一腳踩空滾了下來,還好沒有幾階臺階了。他也就是頭上撞了個大包,暈乎乎地進了餐廳。“早餐呢?”
“土豆正在端了。”雪倫喝下杯子裏最後一滴橙汁,回答說。
奧德將大家的早餐都端了出來,他的臉色雖差,但是完全沒有維克那種邋遢的醉漢樣。他還起得很早,就在雪倫後面第二個爬起來的。“嘿,維克。有醒酒茶要嗎?”
“恩,波比煮的吧。不要。”維克以前喝過一次,波比煮的真材實料的醒酒茶,苦得叫人心臟也一抽一抽的。“給我咖啡,土豆。”
“好的。要火腿三明治還是粥和大餅。”奧德將臉盆大的碗放到了桌子上,轉身回去繼續工作。西西吃了一點東西也站起來幫忙去了。
雪倫望著擠得滿滿當當的餐廳和廚房,聽著歡快地笑鬧聲,她第一次意識到她並不討厭這樣的熱鬧。相反,她十分地喜歡現在的這種感覺,被眾人圍繞著,就仿佛她也是這熱鬧的其中一員。
“對了,昨天拆過禮物了沒?”維克突然想起這件事,因為被酒精混亂的記憶裏完全沒有這一幕。
“沒有吧。”傑特思考了一下,搖頭說。
雪倫跑進書房,看著完整的禮物山,很是驚訝。“怎麽會忘記了呢?”明明她期待得不得了的,結果居然忘記了嗎!
“維克都是你昨天打諢的錯。”雪倫氣嘟嘟地說,不過,又立刻高興起來了。“快來啦,我們來拆禮物吧。波比!”大夥一聽,立刻就一擁而上,把因為要收拾廚房來晚一步的波比徹底堵在了後面。
“波比。”雪倫正興致勃勃地搖了搖最上面的禮物盒,轉過頭卻發現一幫看熱鬧的家夥,居然把波比擋在了外面。“你們總不能把禮物的主人擋在外面吧。”這些禮物大部分都是雙份的,所以這麽說也沒錯。
波比這才緩緩地擠了進來。其實大家也沒想把他擋在外面。因為這家夥看著沒什麽分量,其實完全是重量級選手,就是全部人壓上去,也別想阻止他靠近雪倫。
維克記得很清楚,這家夥一腳踹開鐵門的時候,眼神兇狠得像頭狼。那之後,用作防護的鐵門完全的扭曲幾乎要斷成兩截的模樣,可以令人想象得出,他用了多大的力道。
“是滑輪鞋!”雪倫三兩下打開一個,從裏面拿出兩雙銀色的直排滑輪鞋,正是最近流行的款式。“這個好棒,不過,我不會滑耶。”
“嘿嘿,就知道你不會,波比會吧。”維克笑嘻嘻地說。這是他送的。
“好吧。波比教我。等下,這是什麽?酒心巧克力,波比,啊。”拆了禮物就像是又一個節日一般,雪倫興高采烈地拆一個禮盒,如果是吃的,就分了當場吃掉。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小塊,津津有味地嚼起來。
要是這副場景被窗外的人看到,準覺得好笑,十幾個人一同做一個動作,不管怎麽樣都是喜劇。
“紅酒,等等,都宿醉了,不許喝啦。波比藏好。”雪倫憤憤地擋住維克的視線。“再喝要進醫院啦。恩,你看有軟糖耶,給你一個。哈哈,長得好像維克哦。”
“恩,這是粉絲特地為我們定制的人形軟糖,我們下不了口。”傑特毫不猶豫地坦白。
“說的也是,真好像,好好笑哦。西西吃嗎?”雪倫又一人一個遞了過去。不過,等她想吃的時候,波比一口吞掉了她的。
雪倫氣呼呼地看向他。他立刻一本正經地回答。“昨天吃的夠多了,你昨晚刷牙了沒有?”雪倫立刻心虛地轉向下一個包裹了。
“好可愛的泰迪熊哦。”雪倫親一親這一只,又親一親那一只,放不下手。
“我先拿著。”波比接了過去,毫不在意地夾在臂彎裏。
“好吧。咦,這是什麽?”雪倫從盒子裏掏出一個奇形怪狀的玻璃飾品,由許許多多細細的玻璃管子組成。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。
“很漂亮吧。裏面你可以拿來放珠子。然後還可以掛鏈子什麽的。”黛佳立刻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。很顯然是黛佳送的禮物。
“是,很漂亮。”雪倫頂著眾人的目光,附和道。然後又快速打開下一個盒子,轉移話題。“哇,這本書一定是芙洛送的。”因為會在各種各樣的節日裏送同樣的禮物的只有芙洛。
大家也立刻接上話,覆蓋上去。黛佳就是偶爾會送些稀奇古怪的東西,比如這個。而且她總是信心十足地叫人不忍心打擊她。
“是玩偶……吉他……糖果……賀卡……”一路吵鬧著,嬉笑地拆開了所有的禮物。伊德也托芙洛送了禮物給他們,雖然雪倫有些奇怪,他和芙洛是怎麽夠上線的。
雪倫仔細地檢查了一下。“恩,沒有啦。我宣布拆禮物的活動就此結束!”
“等一下,你們互相送……”林浩還沒說完就被維克他們捂住嘴,一起拖了出去。
維克一邊關上門一邊笑著遮掩。“恩,那我們就先回去啦。東西就麻煩你們收拾啦。拜~”
被松開束縛的林浩立刻叫了起來。“你們為什麽要捂我的嘴啊?”然後維克他們就一副你真的很傻很天真的表情看著他。
“我們是在救你好嘛。要是破壞了他們的獨處時間,你認為波比會把你怎麽樣?”西西也是很認真地說。林浩一聽,腦海裏立刻浮現了滿清□□酷刑,全身的汗毛都聳立了。
他含著淚,抓住西西的手。“真是謝謝了。”如果他說了,後果真的不敢想象啊。然後“啪!”地一聲,他的手立刻被謝伊打掉了。林浩立刻察覺到了謝伊的敵意。不過,看西西一臉甜蜜的樣子,好像是又做錯事了。
房間裏只剩下雪倫和波比了。雪倫一邊幫波比收拾桌子,一邊有些緊張。剛才林浩提醒她了,波比的禮物。不管是收禮物,還是要送出禮物,都令她心跳不已。
“雪倫。”波比笑了,看她緊張得都同手同腳走路了。
“波、波、波比,我有禮物送給你。”雪倫結結巴巴地說。
作者有話要說: 小妖精,你們真的比我想象得還要沈默。
☆、愛與被愛·小草莓
雖然剛剛說的那麽果斷,但是越是向前走,雪倫就越是腿軟。她雖然費勁了心思,想到這樣一個禮物,但是現在卻越發覺得拿不出手。
“波比。”雪倫找出自己藏好的禮物。禮物的包裝都花了很多時間,從盒子上的紙花到緞帶,都是她親手做的。就這麽一個半個巴掌大的紙花,她都為了驚艷的效果重新做了好幾遍。
“希望你喜歡。”她咽了咽口水,望著波比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紙,連一個角落也沒有損傷。
波比還在奇怪今年雪倫要送的禮物竟然一點預兆也沒有,往年不管怎麽樣總是要露出一點馬腳的。因為他和她寸步不離,兩個人近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。他慢慢地打開盒子。
盒子裏面是一幅鑲好框的畫,是水彩畫,稚嫩得像是幼兒做的一般。黃昏的天空,火燒雲摻雜著大片的烏雲,熱烈的紅色和陰暗的灰色纏繞在一起,一望無際的原野之上只有兩朵小花,花朵嬌嫩的莖葉似乎被狂風席卷一般不住地搖動,卻還是相互纏繞著。這是一幅暴風雨即將來臨的畫。
雖然畫的很簡單,也並沒有什麽很驚艷的處理。然而波比還是很感動,他只一眼便知道她畫的花朵,是他們倆個,風雨再暴烈,只要身邊還存在這彼此,就什麽也不怕。
他的心情,就像是這花一般熱烈的綻放了。“雪倫,謝謝你。我很喜歡。”他緊緊地抱住她,不想叫她看見自己發燙的耳根究竟紅到什麽地步。
“畫畫好難哦。”雪倫乘機撒嬌說。這幅畫真的太孩子氣了,但是她就是想要這樣告訴他,就是給他看,這樣一幅場景,因為她的心裏一直存在著這兩朵花。
“恩,沒關系,以後我教你畫吧。”波比笑著捏了捏她的耳垂。
“好啊。對了,波比,我的禮物。”一輪到這個,雪倫立刻就變得理直氣壯起來。
波比裝作有些苦惱的樣子,歪著頭看她。雪倫立刻像只章魚似的纏了上去。“給我啦。不要賣關子啦。”
“真拿你沒辦法。”明明是波比無理取鬧,雪倫打定主意要一直呆在上面不下去了。波比說著,打開早就被雪倫望出洞來的櫃子了,沒有花哨而精致的禮盒包裝,雖然不太像波比的風格,但是雪倫可以理解。這種東西確實沒有禮盒裝得下。
因為波比雕刻的是一塊墓碑。
上面也只有簡簡單單地幾個數字,是他們出生的日子。碑上有兩個小小的天使,胖嘟嘟的很是可愛,一個像雪倫,一個像波比,周圍圍繞著各樣的小動物,看起來就是毛茸茸的。
沒有名字,是的,沒有名字。但是雪倫知道這是為他們兩個人刻的。
“從那天開始,直到某一天結束。”波比反手將雪倫抱在了懷裏。“你不用再害怕了,雪倫。我會陪著你的。我在這裏。”
他一直都明白,她心底的不安。她討厭寂寞和孤獨,也害怕他會和其他人一樣,甚至恐懼著永遠兩個字。因為她曾愛過的,愛過她的那些人,全都離她遠去。他們沒有辦法給予她期待的愛。萬中唯一,無可取代。
她過得隨心所欲,愛恨分明,從不委屈自己,因為她把每一刻都當作活著的最後一刻。她只活在愛裏。當他愛她的時候,她才算活著。她太過於依賴別人,以至於看起來軟弱可欺,一點也不堅強。
但是他知道,她有多麽的強大。被自己的愛傷害多少次,依然抱著勇氣去愛別人,明明已從那高聳的懸崖墜落無數次,依然抱著期望。沒有比絕望更痛苦的愛了。她所有的害怕和哀傷都曾經真實地存在,然而她仍然幻想著,那奇跡。
他想要成為那個帶給她奇跡的人。或者說,他想成為那個奇跡。
“即使有一天,我們也將躺在同一個地方,你的名字挨著我的名字。”波比抱著她,任由她用手指不停地撫摸著石碑,一遍又一遍怎麽也摸不夠。“你喜歡嗎?”他湛藍色的眼眸對上她漆黑的眼眸,他的眼睛裏藏著一個她,她的眼睛裏藏了一個他,就好像是兩株藤蔓相互纏繞,緊緊得再也分不開。
雪倫摟緊了他的脖子,笑得很傻,卻也很甜蜜。“我喜歡,我好喜歡哦。”我愛你,波比。
“我也是。”他深情如水的眼睛裏,再也容不下他物。
雪倫和波比將那塊碑就藏在了書房裏,還有雪倫畫的畫。每天早上還迷迷糊糊的雪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,那塊碑,然後傻笑地摸著上面僅有的數字和刻畫。那個時候,波比總蹲坐在她背後,含著笑看她。
他們倆的生日離農歷的過年也沒多久,再過幾天也就收拾了行李打算回雪倫的外婆家。雪倫的父母,林馨和亞斯因為工作的原因還要晚一些才回去,所以就他們倆先坐飛機回去了。
在那之前,波比還要先確定自己的通行證沒有過期。“對了,雪倫你的護照呢?”
“恩,在老家那邊吧。”雪倫說的老家,其實是讓她和波比做鄰居的那棟房子,也是擁有最多她童年回憶的地方。她太愛探險了,鉆進那些狹小的縫隙裏,尋找奇奇怪怪的小東西,她甚至曾在灌木叢裏撿到一只小鳥。她養了那小鳥直到它學會飛翔離開。而那只小鳥還是會每年都飛回來一段時間,來看她。
“不知道波波明年夏天回不回來?”雪倫起了波比的名字給她的小鳥。
“沒關系的,它會回來的。”今年夏天它沒有回來。波比在那裏安裝的檢測儀沒有通知他。
“恩。”雪倫重重點了點頭。在冰箱的記事本上寫上要回家的行程。她的護照得拿來,因為她的戶口是落在外婆家的,簡而言之,她還是個地地道道的東方姑娘。雖然一年也沒幾天是回去的。
雪倫回去過年,必備的第一樣行李是波比。從雪倫十歲的時候起,林馨才每年都帶她回外婆家過年,在那之前,她和波比一樣對自己的外婆家只有書中圖片的印象。
林馨是十七歲的時候偷渡過來的,那時候什麽也沒帶,便跟著亞斯到了這個陌生的國家。因為她懷了雪倫。現在她綠卡資料裏的年齡還虛增了一歲呢,就為了能合法地生下雪倫,和亞斯結婚。
“還要給伊德打個電話,問他有什麽要帶的。”雪倫仔細想了想,回去還要準備一大堆禮物呢。她有五個舅舅,大舅舅生了兩個堂姐和一個表弟,二舅舅家只有林浩一個表哥,三舅舅家有三個堂姐,四舅舅家有一個堂姐和一個表哥,五舅舅家只有一個小表弟。還有外婆和姨婆的禮物要買呢。
雪倫一下子頭都疼了,但是不帶禮物回去的話,有點不好。雪倫長嘆了一口氣,趴在了正在做菜的波比背上。“救命啊,波比,有好多禮物,我覺得行李要托運不過來了。”
“我會想辦法的。不過,禮物你要自己挑了。”波比只能給她提供意見,要是西西她們的禮物,他是可以挑啦,只是雪倫的東方老家總是有些直覺性不能挑的禮物,這樣他就沒辦法了。
“好吧。我們什麽時候去商場?”雪倫從波比手中接過他剛剛榨好的蘋果汁,美滋滋地喝進了自己的嘴裏。正好口渴了。“今天吃什麽?”雪倫看波比準備了許多的食材,但還是沒有開火料理,有些奇怪。
“是你喜歡的芝士火鍋。我特意做的面包,和這個很配哦。”波比將東西布置到了桌上。一籃紅紅的草莓就這樣奪取了她的眼睛。這個季節的草莓最是水靈靈了,甜得叫人不敢相信,在嘴巴裏一下子就迸發出了驚人的汁水,清新的甜味擴撒開來了。
“好好吃哦,這個。”雪倫忍不住還沒開始就連吃了好幾個。然後偷笑著將一顆最大的塞進忙碌的他的嘴裏。
“恩,很甜。下次再去買吧。”連波比不怎麽喜歡甜食的,也忍不住因此微笑起來了。曾聽過越是獨特的東西,越讓人著迷。所以當他笑起來的時候,大概連冰雪也會為此融化吧。
等註意到的時候,雪倫已經用手指觸碰他翹起的嘴角。她慌張地縮回手。“波比,你笑起來的時候真好看。”濃密而長的黑發將她羞紅的耳根隱藏了起來。
“沒關系的。”波比不顧她的阻攔,還是撩起了她的頭發。果然紅了嗎?他笑著抓住她的手指,將它們重新放回他的嘴唇上。
她楞住了,指尖的柔軟是熾熱的。“波比?”
“沒關系的,它屬於你。摸吧。”他還壞笑著將她的手指按了按。
“好有彈性啊。”雪倫裝的很鎮靜,慢慢地抽回手。但是心跳已經響過了擂鼓,誰會聽不到呢。只有這家夥自己裝成了鴕鳥。自從生日以後,她對波比的抵抗力真是越來越弱了。“我還要吃草莓。”
“恩。”波比摘了蒂頭,將紅通通的草莓塞進了她的嘴裏,看著飽滿的汁液將她的嘴角染紅,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她。這個小可愛,比甜美的草莓更加誘人。
雪倫的臉立刻漲得通紅了,幾乎可以和那籃子裏的草莓相比較了。“波比~”
波比直起腰來,好像剛剛做了‘壞事’的不是他一樣。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。“這個草莓挺甜的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 正文太跳脫,小劇場跟不上,暫時斷線了。
☆、不會愈合的傷口
收拾行李的時候,雪倫抓住了衣櫃角落裏的陶瓷兔子,只有拇指大小,通體雪白,十分的小巧可愛。她不由地將它藏在手掌心,雖然咯得很痛,但是卻放不開手。
兔子細長的耳朵上刻了她的名字。那是她最早有記憶的生日禮物。但是它總是常年累月地被藏在櫃子最黑暗的角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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